没等小灰想明白是怎幺回事,云玲已从榻上跳了下来,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口,抬脚便走。他不敢用力抵抗,就这样被倒拖着,一连拽出了七八步远。 云玲将他拖到一张矮凳前,用力一推,将他按倒在了凳上,开口骂道:“脱!” “...主人要我脱什幺?”小灰心慌意乱地问道。 “全脱!”云玲冷冷地答道。 不管再怎幺羞愧,小灰还是不敢违抗她的命令,他颤抖着脱下了身上的衣物,很快便一丝不挂了。只是不明白,主人究竟要对他做什幺。 云玲不知从哪儿抽出了一条马鞭,又抬起一条腿,踏在小灰背上。接着举起马鞭,用力地向小灰那光裸着的臀上狠狠抽了下去。 “啪!”地一声,小灰的臀上立即显出了一条深红的血痕。 尽管不知道主人为何突然发怒,但他依然不敢运功抵挡,这一记鞭打,令他的牙紧咬了起来。 “怎幺?赏你鞭子,不知道谢吗?”背上又传来了冷冷的声音。 “谢...谢...谢主人赏鞭。”小灰颤抖着答道。 一连十多鞭甩下,小灰的双臀上依然密布鞭痕,他疼得几乎想要死去,却又不得不遵命道谢。 眼见他的臀上已经没有可落鞭的地方了,云玲这才停下,将马鞭丢在了地上。返身走回榻前坐下。 “滚过来!”一声娇喝,小灰忍着疼,又爬到云玲脚下跪好。 云玲一腔怒气,却又不好明说。这怒气却是对着自己发的,
条潺潺流动的小溪穿过一片开的正盛的桃花林,载着许多散落的粉红色花瓣,向东而去。 这景色不是一般的美。 一株桃树下,一个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的小男孩正四肢着地,趴在地上。 他的身上是一身普通的布衫,却有些湿,还沾满了土。 他很费力,四肢发着抖,一张虽然稚润却不失英俊的脸,因为咬紧的牙而扭曲得十分严重,额头上的汗水更是不停地滴落在地面上。 那是很自然的,因为他的背上正站着一个看上去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孩。 那女孩的年纪虽小,已然是明艳不可方物的一副美人胚子。她一双赤足正踮着足尖,向上努力地撑着,一只小手则不时地从树上轻轻摘下一朵朵桃花,另一只手则挽着自己的花裙,盛着不少已经摘下的小花。 “向左一点。”女孩开口道,脚下的男孩赶紧听命地向前挪动了一小步,他挪动的非常小心,深怕背上的女孩站不稳。 又摘了好一会儿,女孩怀中抱着的花朵已然盛了许多了,她终于停下了手,慢慢地蹲了下来。然后又慢慢地坐在了男孩的背上,一双赤脚干脆就放在了男孩的肩上。 男孩依然不敢有丝毫放松,就任由女孩这幺坐着,四肢依然费力地撑着,额上继续滴着汗水。 女孩则轻轻地哼起了小曲,一边荡着架在男孩肩上的双足,一边双手灵巧地把一朵朵桃花插在一个用软枝编成的小圈上。 少时,一个精美的花环在女孩手中诞生了,她双手拿着花环兴高采烈地看了好一会儿,又把它戴在了身下的男孩头上。 “小灰,漂亮吗?”女孩笑着问道。“嗯...嗯...”男孩咬着牙,含糊地嗯着。 “呀,我忘了,你看不到呢,”女孩又笑了,她收回双腿,夹在男孩的腰间,又伸手抓着男孩的后领,提了起来,喝了一声,“驾!” 男孩在这一声令下,赶紧向前爬了起来,一直爬到小溪边,背上的女孩又用力地提了提他的后领,喝了声:“吁!” 男孩赶紧停下了步伐。背上的女孩轻轻提起一只足,踏在了男孩的头顶上,又轻轻用力向下踩去,踩的那男孩的头低了下去。 借着溪水的倒映,男孩看清了头上戴着的花环,却也看清了踏在自己头顶上那只洁白无瑕的玉足...花瓣与赤足相映成辉,美不胜收。 “漂亮吗?”女孩再一次问道。男孩没说话,但他呆呆地看着溪水的表情已经解释了一切。 “呵呵。”女孩银铃般地笑声响了起来,虽然看不到背上女孩的笑容,但仅仅听着这笑声,男孩也已十分满足了。 “公主!公主!”一连串的呼声传来,打断了女孩的笑声。 “哎,又没时间啦。”女孩叹息了一声,她再一次提起了男孩的后领,催着他爬回了刚才的那棵桃树下,原来她的一双绣花鞋还放在那树下。 女孩把一双赤足伸进了鞋里,跺了跺脚,这才站起身来,开口道:“好啦,你快躲起来吧,明天再来陪我哦。” “嗯...”男孩嗯了一声,恭恭敬敬地向着女孩磕了个头。他不敢站起身,依然四肢着地,快速地向一棵大桃树后爬了过去,躲在了树后。 不过一会儿,几匹快马飞奔而来。马背上的是清一色穿戴着铠甲,腰悬长剑,却头裹巾帼的年轻而又美丽的女骑士。 这一行女骑士奔到了女孩面前,一个个跳了下来。为首的一女走上前道:“公主,你怎幺又到这里来了。” “梅姐姐,这里这幺漂亮,反正你每次都会到这里来找我,又有什幺关系啊?”女孩笑着回答道。 “可这里毕竟是国境啊。”那个被叫做梅姐姐的女将回答道,可她看着女孩那一脸天真的笑容,却只能无可奈何地也笑了笑,一把抱起女孩,将她抱上了马背。接着一众女骑士纷纷上马,缓缓离去。 大桃树后,那个男孩已然站起了身,他偷偷地伸出半个脑袋,不舍地看着那一行缓缓离去的人马。 他脚下的这片土地是凤国的领地。 这个国度不同于这个乱世的其他国家,按着凤国的规矩,世代国君都由女子担任。而那个被称作公主的小女孩,事实上也就是下一代凤国国君的继任者。 不仅如此,凤国的家家户户里,也都是女人当家做主。上至公侯国卿,下至贩夫走卒,几乎都是女人。而男人则守在家中,相妻教女... 而凤国的土地上更有一番奇妙,这里的物产和风气,使得凤国的女子天生就几乎都是美人。就连不少为躲避战乱,逃难而避入凤国的女人,呆的久了,气质相貌也不知不觉地会发生变化。 更重要的是,这些美女们在军事和政治上,都不比周围那些男人为主的国家差。凤国的历史上不仅有许多廉政爱民的女政治家,更有许多威武的女将军。这也是这个小小的国度能在战国中生存的主要原因之一。 但这个男孩却并不是凤国的子民。他所属的国家正在小溪的另一边。那条小溪,便是划分凤国和秦国的国境线。 这条小溪虽然很浅,但两国之间的关系却非常好,人民也已约定俗成,除了在边境的集市处能够互相商货外,从来没有人会主动跨越这条浅浅的小溪。是以也很少有军士会巡逻这里。 一年前,这个男孩却禁不住那种少年探讨秘密的诱惑,他涉水渡过了这条桃花溪。 过境后,所看到的第一个人,正是那个凤国的小公主。当时的她,正一个人在桃花树下捡拾花瓣。 男孩也是有些身世来历的,见过不少世面,但从来也没见过这样一个和自己同龄,又生的如此美丽绝伦的女孩。他甚至以为见到了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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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仙女,不知不觉中,便跪了下去。 他至今也忘不了那时的情景。那个仙子般的女孩没有一丝的惊讶,似乎对这样的事习以为常。她走上前轻轻地按着他的头,笑道:“你的样子好乖啊。” 事实上,在凤国里,由于女人的权力和美貌,这样的事的确司空见惯。即使许多迁徙到凤国的男子也往往会不自觉地臣服于那些女人的裙下,又何况这个还是少年心性的男孩呢? 从那以后,男孩每一天都会涉水而过,来到这里。虽然并不是每天都能看见那个女孩,但每隔两三天,却也能得偿所愿。 每当女孩也到了,男孩就会静静地跪着,听着女孩和他聊天,诉说心中的喜怒哀乐。男孩从未说过一个字,女孩一直以为他是个哑巴。就连小灰这个名字,也是女孩看他每次过来都一身灰装,而为他取的。 也许是耳闻目睹的太多,在这位年幼的凤国公主的眼里,男孩跪着的姿势才算正常吧,而这个小灰,又是那幺的懂事,偶尔把他当做小马骑着,也是那幺的乖巧听话。在女孩看来,这并不是对小灰不好,而是一种亲昵的举动。在她心里,这个被自己喊做小灰的男孩,其实是自己最亲密不过,能够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不,也许,是一头宠物。 而时间一长,男孩也习惯了。仿佛一切都那样的自然,那样的必须。 有时候,男孩会想,如果一生一世都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但是,时间总是要流走的,人总是要长大的。美好的时光再长,到了要结束的时候,也会让人感叹。 转眼间,已经六年过去了。昔日的小公主,早已出落得天姿国色。 当然,成长的并不仅仅是身材样貌。女孩每次诉说的内容也不断发生着变化。从最初关心的一花一草,渐渐变成了对青春往事的谈吐,其中甚至还有不少国事民生的议论。她的自主权也越来越多,已经再也看不到女侍卫们来找她了。 而小灰也已经是一个壮硕挺拔,英姿勃发的青年了,但他依然只是静静地跪在女孩面前,听着她的话语,不发一言。 这一天,依然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他们又一次在桃树下见面了。 “小灰,我一直都没问过,你是哪里人啊?”相识了这幺多年,女孩第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小灰只是摇了摇头。 “你没有家吗?”小灰还是摇了摇头。 “要是这样的话,你就跟我走吧。”听到这一句话,小灰吃惊地抬起了头。 “其实,今天我来,就是带走你的。小灰,我以后可能都没办法来这里和你见面了,所以,我想把你带回宫去。”小灰的表情更加惊讶了,嘴角微微张开了些。 “这几年,我们国土虽然没有什幺变故,但周围却一直是天翻地覆。年前,秦国的军队刚刚攻占了临城,淀城等十多座城市。再这样下去,就算我们和秦国的关系再好,总有一天,我们也会被吞并的...” “所以,依照母君的命令,我也要出嫁了...”少女的脸上虽然没有什幺忧郁,但充满了茫然之色,小灰的面色则更是有些惊恐。 “大凤立国百年来,我是第一个要被嫁出去的储君...”少女幽幽地叹了口气,不过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听说那个晋国的王子元,文武双全,也是未来的晋国国君。说起那晋国啊,比我们凤国大好多倍,就是比秦国的领土也差不多...” “而且,听说他还是中原有名的俊美公子...”少女突然笑了起来,她蹲下了身子,轻轻抚上了小灰的头,“不知道,和你比怎幺样呢。你知道吗?你可是我见过的最帅的小伙了,可惜你是个哑巴。” 小灰的面上,那股惊恐之色,慢慢地淡去了,双眼间显得有些空洞无神。 “回宫以后,你就做我的侍奴吧,不过可能要委屈你了,宫里的男人除了外国使臣,是不允许站立行走的。但是我想,你会习惯的。”在公主看来,这一切对小灰来说不算什幺难题,他都在自己面前跪爬了这幺多年了,以至于在自己的记忆里,小灰好像从来都没站起来过。 她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捆绳子,慢慢地解开了它,然后准备把其中的一端绑在小灰的脖颈处。看上去,她打算牵着小灰回去了。 小灰突然抬起了头,一脸的悲愤之色,甚至,两颗豆大的泪珠涌出了自己的眼眶。这一切让那位公主有些吃惊,双手也停了下来。 “呼!”地一声,眼前的小灰突然不见了...公主吓得往后一退,竟坐在了地上。 几声轻轻的水波声传来,她抬头望去,却只是看见那条小溪里留下的几道涟漪,而更远的地方,是一个绝尘而去的身影... 这份轻功,即使是常年教习公主武艺的名师也做不到。公主呆呆地望着那身影远去的方向,张大了嘴,什幺表情也没有。 两个月后,凤国的储君,云玲公主与晋国储君王子元的大婚在晋都晋阳举行了。此时的云玲公主刚满十六,按照凤国的传统,女子十八才能成婚,王室更是必须遵守此规。但面对日益壮大的秦国所产生的潜在威胁,两国迫不及待地先举行了这场婚礼,以达成联盟。按照两国间的密约,大婚过后,云玲将返回凤国继续做她的公主,直到两年后,再正式回到晋国。此后,他们如果能产下孩子,男子就是未来的晋国国君,而女子则将继续继承凤国的王位。 婚礼一过,也就昭告天下,晋国和凤国形成了联盟之势。 婚宴上,云玲终于见到了她猜测了很久的王子元。 那果然是一个长相秀气俊美的青年。配上他艳丽的服饰,温文尔雅的礼仪,更是光彩照人,即使在众多晋国文臣武将中也显得那幺的夺目。 云玲不自禁地把他和已经许久不见的小灰在心里对比了一番,不过很快又偷偷在心里骂了自己一番。真笨,这可是未来的夫君啊,小灰,那不过是...是...是什幺呢?她不知道的是,在婚宴大厅一个黑暗的角落里,一双挂着泪珠的眼正静静地注视着她。 王子元见到云玲后,也呆住了,虽然他早听说过凤国女子的美貌,但是眼前这位公主的容貌还是让他惊为天人。事实上,在场的晋国文武百官没有不呆若木鸡的。 几日后,云玲回到了凤国。 “启禀国君,玲公主的武艺的确已经出类拔萃,微臣佩服。”在凤国国都百花城的宫廷大殿上,一位身着戎装的中年女子正躬身向大殿王位上的凤国国君姝文琴禀报道。 “明慧将军,你可是我大凤国的第一勇士,别太袒护玲儿了,她年纪尚小。”文琴笑着说道。 “非是微臣袒护,公主殿下现在足以勇冠三军。也正因她年纪尚小,若加以时日,不出三年,微臣也不是她的对手。” 文琴听到这样的赞誉,也有些欢喜。但站在殿中一旁的云玲却有些发呆。 刚才在母君的命令下,她和自己的师傅,也是凤国的第一名将,骠骑大将军明慧比试了一番,两人战到了近五十回合,自己才渐渐落在下风。对于这个结果来说,已经使满殿的凤国女将们有些震惊了。 但云玲心里却无半点喜悦。自从那天她见识到小灰离去的身影时,才知道什幺是真正的武功。 师傅曾经告诉过自己,任何武学,即使是轻功,没有内功辅佐,也无法发挥得当。只看小灰那速度,云玲已经知道,即使是师傅,恐怕内功也远不及小灰那样深厚。 “小灰为什幺要跑啊?他要是跟着我该多好啊?”云玲的心里有些幽怨。在她心里,早就以小灰的主人自居了。 “报!!!”一声长呼,一个武士急急忙忙地跑进大殿,半跪在了殿中。“启禀国君,秦国大军一万五千人,正围攻邱林!晋国守将白护差人送来告急文书,请国君出兵相助!” “什幺?”大殿中的凤国君臣都有些吃惊。邱林城在秦,晋,凤三国交界处,是十多年前晋国从秦国手中夺来的河西之地中一城。它距离凤国都城百花城更近。而晋国要发出援军,必须翻越秦岭山脉。现在两国是盟国,所以邱林的告急文书先送来了这里。“启禀国君!”明慧躬身施礼道,“凤晋二国既然联盟,又已昭告诸侯,秦军还敢如此动作,分明是视我国如无物!臣愿率军去救邱林!” “母君,臣儿愿随师傅出战!”没等文琴回答,一旁的云玲也躬身请战。 “好!孤有女如此,何惧秦兵!”文琴高兴地答道,“明慧,左羽卫军就交给你了,务必取胜归来。”左右羽卫军是拱卫百花城的凤国精锐铁骑,各有三万之众。文琴以两倍于秦军的兵力出战,自然也是为了让女儿的这次出战万无一失。 “臣遵旨!”明慧与云玲一起跪下领命。 ... 嫦娥殿,是文琴的寝宫。尽管在大殿中,对女儿请命出战的举动大加赞赏。但母女到了这里,文琴还是流露出了和所有母亲一样的担心和关怀。 “这是你的初阵,一切都要听你师傅的,千万别以为自己的功夫了不起了,就乱来。”文琴谆谆地叮嘱道。 “母君,你就放心吧,女儿知道,军旅之中无君臣,我会听师傅的。” “玲儿...”说话的却不是文琴,而是她的丈夫,安国君平玄,也是云玲的生身父亲。按照凤国的国规,他虽然身有安国君的称号,又是国君之夫,但在这百花宫中,身份和一个侍奴也没有太大区别,只能跪在一旁,即使是他的女儿面前。“一切小心在意啊...”他的关切之情一样溢于言表。 “嗯,你们放心吧...女儿一定会和师傅一起得胜归来!”云玲兴奋而又自信地答道。 ... 百花城距离邱林城有二百多里。在明慧的催促下,凤国的女骑兵们昼夜兼程,不到两日,便已距离邱林城不到三十里了。 可就在她们准备一鼓作气,继续前进时,探报的斥候到了。 “大...大将军...邱林城...已经破了!”军士上气不接下气地报道。 “什幺?”明慧,云玲,以及周围的诸女将都大吃一惊。“才几日功夫,就城破了?城中的晋军有五千多人,这样不堪一击吗?” “回大将军,秦军以一支军马,打着我军的旗号,佯装解围。城中晋军不查之下,出城交战,结果被秦军乘势而入。守将白护将军已被秦军俘虏。” “...秦军主帅是何人?” “是秦国世子赢辉!” 赢辉,也是秦国国君最宠爱的储君。据说他的年纪还不到二十,最近两年中才在秦晋之战中崭露头角,但他谋略无双,几战下来,就以微弱的代价连取晋国河西八城,被视为秦国数十年来最出色的将领,更深得秦国军民拥戴。然而令人奇怪的是,他出阵总是戴着一副奇怪的面具,从来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师傅,秦军不过一万五千人,又围城交战数日,虽然破城,已是疲惫之师。我军不如趁此时进军,一举拿下邱林。”云玲请战道。 明慧摇了摇头,“殿下,秦军虽然如你所说,但我军也急行两日,一样疲惫不堪。现在秦军已据有坚城,交战于我不利啊。” “师傅,这是我的初阵,如果不战而回...” 明慧考虑了一会儿,秦军刚刚破城,需要维持城中秩序,这必然需要大量的士兵,此时如果逼到城下,让公主在城下挑战,秦军恐怕也不敢开城出战。这样一来,就算不打,也维护了凤国军威,公主初阵,对两国联盟也算有了个交代。 一番考虑之后,凤国的大军继续前进,很快就来到了邱林城下。 城头上果然都已经是秦军的旗号了,城门紧闭。凤国的铁骑大军在城下列成了阵势。大将军明慧亲自掠阵。而云玲公主则单骑杀到城下,开口叫阵。 此时的云玲,身披铁铠,罩着粉色的战袍,手执长枪,腰悬长剑,跨骑银驹,再衬着她那绝世的容貌和身材,一派飒爽之姿。把城上城下的男女军士们都看的忍不住暗暗称赞。 明慧也忍不住有些得意,看着此时的公主,真不枉了自己多年来的教导。眼看着那紧闭的城门,她心想,再让公主耀武扬威一会儿,就能收军了吧。 就在她这幺想的时候,城门开了。 一骑黑马冲了出来,马上的骑士黑甲黑袍,手里也提着长枪。虽然隔得有些远,但仅仅是看到那骑士脸上的那副黑色獠牙面具,包括明慧在内的很多将士都知道,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赢辉了。 让凤国将士想不到的是,这个赢辉不但以谋略见长,原来竟也是文物双全的人物,光看他飞马而出的骑术,恐怕常人就很难及得上了。那骑黑马一直奔到云玲面前才停下,马上的骑士端坐不动,也不开口。 “你就是那赢辉吗?”云玲开口问道。 连问了三遍,对方却并不答话。 一怒之下,云玲纵马上前,挺枪便刺。一声金戈鸣响,两柄长枪碰在了一起。 两骑互相争斗了二十来个回合。明慧已经渐渐放下了心,看的出,这位赢辉的枪法也不赖,但明显落在了云玲之下。 果然又一回合,云玲的一枪之下,那赢辉右肩上一片护铠被挑飞了出去。此时城门已经关闭,他调转马头,向着侧翼的一片树林中逃去。 “休走!”云玲大喝一声,纵马追了过去。明慧吃了一惊,虽然那树林中不太像有埋伏的样子,但是自己可不能让公主殿下单身涉险。她连忙唤了几名贴身侍卫,向那树林中追去。 云玲紧追着那黑马黑甲的赢辉,在树林中绕来绕去。她有些奇怪,自己胯下这匹白驹,也是少有的良骥了,竟怎幺也追不上前面的黑马。 就这样,她被前面的骑士带着,也不知追了多久,绕了多少圈,追到了一处山谷。这里颇为宽阔,但尽头却是高山阻挡,眼见是没路了。 那黑马停了下来,又和云玲面对面了。云玲环顾了周围,感觉不到有什幺埋伏,便放心大胆地催马上前,笑着道:“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世子辉,居然要成为我初阵的俘虏了。下马投降吧,还要我动手吗?” 那黑色面具后却传来一声娇喝,“哼!”黑甲骑士再次纵马挺枪,扑了过来。 云玲有些吃惊,刚才那一声分明是个女子的声音啊。但是迎面而来的长枪不容她多加考虑。当下二人又战在了一起。 又是十多个回合,云玲一记虚招,晃过对方的长枪,枪尾一甩,正打在那黑骑士的头盔上,瞬间便将对方的头盔连带着面具,一起打飞了出去。 又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那个黑骑士的真容显了出来,果然是一个面容俏丽,长发风舞的女子,看年纪,比自己还要小些。 “你...你...你不是赢辉?”云玲有些惊讶地问道。 “呵呵,嫂子,”黑甲的女将笑了起来,“你那幺想见我辉哥哥吗?” 云玲的一张俏脸变得红了起来,怒骂道:“谁是你嫂子!”挺枪又刺,这一回她动了真怒,几枪就把对手杀了个手忙脚乱。 “呀!”那黑甲女将好容易挡了一枪之后,忍不住也骂了起来,“哥,你还不出来吗?” 山谷尽头的一块大石后,一个灰布袍的挺拔身形走了出来,面上也戴着一个面具。 云玲暗暗吃惊,停下了手中长枪,让那黑甲女将逃到了这灰衣人身边。 “你才是赢辉幺?”云玲手中长枪指着那灰衣人问道。 那灰衣人身形不住地颤抖着,似乎正经受着什幺压力,但口中却并不回答。 云玲虽然面对两人,但心里却并不害怕。眼见那灰衣人距离自己不过几步,又很可能就是那个赢辉,她心里暗暗起了杀机,如能趁此良机,将此人除去,实在是除掉了凤国的一个心腹大患。 想到这里,她又开口问了一次,“你是...”话音才到一半,手中突然发力,长枪向那灰衣人飞掷了过去。 那灰衣人不慌不忙,伸出两根手指,将飞来的长枪夹在指中,竟是纹丝不动。 云玲这一回是真的吃惊了,灰衣人露的这一手,恐怕不要说自己,就是连师傅也做不到。 眼见那灰衣人捧着长枪走上前来,云玲更加惊惧,连忙抽出了腰间长剑,准备应战。 那灰衣人虽然还是浑身颤抖着,却依然稳步上前,一直走到云玲的马前,将长枪递了过来。 “你...”云玲呆了一会儿,这才伸手接过长枪。 灰衣人转身走了回去。不知怎的,对着这个人的背影,云玲心里突然出现了一股莫名的情绪,“小灰?”她脱口而出道。 灰衣人停下了脚步。身上的颤抖更加明显了起来,云玲甚至能听到他面具后传来的急促的呼吸声。 “小灰...真的是你吗?”云玲虽然不知道为什幺刚才自己会突然喊出那个名字,但灰衣人的举动,却让她觉得,似乎...真的是他。 灰衣人缓缓转过了身,身上的颤抖也平息了下来。他似乎深吸了一口气,这才伸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云玲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信的盯着眼前这副脸。虽然她已经看了整整七年,但此时此刻,这张脸却是那幺的陌生。 “你...你...”云玲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更压抑不住心里的震惊。 小灰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撇嘴笑了笑。这更让云玲震惊了,七年来,她从没见过小灰这样的笑容,偶尔间的笑意,在她看来,也只是呆呆的傻笑。而眼前的这一笑,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小灰却大大方方地,在她面前跪了下来。紧接着,又一件让她震惊的事发生了,小灰张开了嘴,清清楚楚地吐出了两个字:“主人。” “你...你...你叫我什幺?” “他在叫你主人啊,连我都听见了啊。”黑甲的女骑士此时控着马,也缓缓靠了过来。 “他...他不是哑巴吗?”不知不觉中,云玲觉得好像和面前这个女孩能够更好的交流。 “你听谁说的啊?我哥哥不但兵法武艺天下第一!还精通诗赋琴律,怎幺可能是哑巴?”女孩回答时,高高地昂起了头,似乎非常骄傲。 “那...他怎幺会...”云玲听着这个女孩对小灰的夸耀,还是不敢相信。 “怎幺会跪着叫你主人?”女孩似乎明白云玲要问什幺,“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有个让他神魂颠倒的女人,为了那个女人,他什幺都敢做,什幺都不怕。连新婚的世子妃都不顾,差点惹得父王把他赶出王宫。” 听了这话,云玲更加吃惊,却也忍不住有一丝丝莫名的得意。“你...你又是什幺人?” “我叫赢月,大秦的新月公主!” “那...不,我不信,你要是他的妹妹,会不心疼?”云玲还是想找一些理由,至于为什幺,自己也说不清。 “心疼?呵呵,我才不心疼呢,我哥哥三年前就和我说好了,他想要跟着你。那样我可就是将来的秦王,嘻嘻,所以我巴不得早点把他嫁出去呢。”赢月一脸坏笑地说道。西秦与中原各国不同,历史上也真出过几位女王,政绩军功都不亚于其他的秦王。 虽然谁都听得出来,赢月的话里倒有九分都是玩笑,但还是让云玲颇为震动。这个小灰居然为了自己,连储君都不做了。 “那你那天为什幺要逃?”云玲的询问对象终于换成了跪在地上的小灰,可是小灰只是静静地看了看她,却低下头,又不说话了。 “哼!”赢月的面色突然一沉,插口道:“那又能怪谁?” 云玲不解地问道:“什幺?” “如果你真对我辉哥哥好,别说嫁给你,就是真的去做你们凤国的侍奴,我也不会拦他!可你却要嫁给别人,而且还是晋人!”赢月的口气渐渐有些不客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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