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名片,夏文洁苦涩的笑了一下,看着缩在角落里惶恐张望的孩子,长叹一口,走过去脱下外衣裹在他身上,将瘦骨嶙峋的孩子抱了起来。
“孩子,妈带你回家。”
我的过去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叫王宏,15岁,之前一个带有侮辱性的名字伴随了我整整十年——龟蛋。
名字是花姐取的,花姐是蛇哥的女人。5岁的时候我被人贩子拐走,卖到了沿海的一座大城市,当时蛇哥买下了我,但我并没有因此过上被人领养的稳定生活,蛇哥打断了我的一条腿,用硫酸烧毁我半张脸,把我扭曲成令人心生怜悯的畸形模样后,逼迫我上街乞讨为他们夫妻敛财,而取名龟蛋完全是因为花姐和蛇哥做爱的时候喜欢叫我跪在一边伺候,花姐笑我像只没长大的绿毛龟,然后莫名其妙就被她叫了龟蛋。
蛇哥从来没把我当人看待过,每天吃不饱,穿不暖,天不亮我就被他赶到街上乞讨,如果讨不到足够的钱上交,还会遭受他的毒打,故意饿肚子,一天24小时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乞讨,炼狱般的日子我苦熬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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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年我所在城市警方破获一起组织、运输、贩卖人口案件,控制我的蛇哥和花姐流年不利恰好被抓,随后我被警方解救,并利用网络找到了家人。
家人?对我而言是多幺模糊的记忆啊,模糊到几乎不存在。十年来我唯一的工作就是乞讨,比城市里最低贱的底层工作者还低贱,是一滩任人践踏的烂泥,每天在人流密集的街道摇尾乞怜点头哈腰,只为得到同情的施舍…或鄙夷的目光,突然某一天我有了家人,简直不敢想象!
来接我的是母亲,她叫夏文洁,我从刚才的女警口中所得知,很好听的名字。她用料子特别柔软的外衣裹住我,把我抱起来放到了车后座,然后她坐在驾驶座上对我说要带我回家。
衣服上散发出令人舒服的香水味,比我乞讨时候闻过的所有女人的香水味都好闻,我裹紧衣服透过后视镜偷偷的看她,她真的很漂亮,有种独特气质,在我印象中花姐虽然是个坏女人,但也算好看的坏女人,我在脑海里把花姐和她比了比,花姐差了好几个档次,根本没法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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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宏,叫我一声妈好不好?”她没有急着发动车子,转过头目光希冀的看着我,我根本不敢对视她的眼神,虽然她理论上是我母亲,但多年的乞讨生活早让我学会了低头面对每一个人。
“我…我…”我试着开口,却始终没叫出来,一声妈听着容易,真要突破心理障碍喊出来,实在不简单。
其实她完全可以用蔑视的姿态面对我,那样别说叫她妈,就是跪着给她磕响头,我也会战战兢兢跪下去,毕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孩子,没关系,叫不出口就不叫,以后再慢慢习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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